【沙穆文】冰上童话( CHAPTER II Memory)

      

    CHAPTER II    Memory

  知道穆快要恢复的消息,纱织高兴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马上跟俱乐部报备我要转回双人滑!哥你也快回来养好伤,那谁合同的违约金我来付!节目编排不用担心,史昂一个打五个!我可以先练习,你伤好了我们从资格赛开始一波推平!”
  “淑女一点……”穆看着兴奋地挥舞刀叉的纱织,哭笑不得地躲远一点,“我打算明年再考虑参赛的问题。你的单人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
  纱织顿时萎靡了:“不怎么样……史昂最近经常去医院,动作编排完现在是我自己练习,但是我练着有点别扭……”
  “史昂老师担心童虎老师的病。过几天你来这边让我看看。”
  “好。你这次真的不打算参赛吗?”
  “这次真的来不及了。”穆笑着摇头,“你安心准备。”
  纱织瞪着他,眼睛慢慢红了起来:“这次女单我一定要拿这块金牌,我一定要拿!谁拦我路我咬死他!”
  在冰场见到纱织的时候,沙加和穆都吓了一跳:“你怎么穿成这样?!”
  脸上抹着猫胡子,戴着脏兮兮的猫耳朵,穿着浅灰色毛皮短裙的纱织摇了摇身后的猫尾巴:“你去当那个谁的教练,史昂老师也经常跑医院,我就是个没人关心的可怜姑娘,跟格利泽贝拉简直一样一样。”
  其实作为本国花滑顶尖选手,纱织和沙加不算陌生,还有过几次商演合作,不过一想到穆成了他的教练,她就想表达一下愤怒。
  “那个谁”看了穆一眼,忍着笑问道:“你准备的是Memory?”
  百老汇最成功的歌剧《猫》中最经典的片段Memory,讲述曾经魅力四射的猫格利泽贝拉离开猫群衰老颓败后,在舞会时回到家族,却受到排斥,便用一首饱含怀念与哀伤的歌曲征服了其他猫咪,最终被接纳从而获得新生的故事。
  故事是好故事,但是这套服装……
  “我设计的。”纱织骄傲地仰起头,“贝拉出场的时候就是脏兮兮的,要不是史昂拦着,衣服上我还会多剪两个洞!”
  沙加背过身,肩膀微微发抖,防止自己绷不住笑刺激到这姑娘。
  “总之,”穆揉了揉太阳穴,“总之,总之你先滑一遍。”
  收起娇蛮模样的纱织显出顶级花滑选手的专注,她在冰场中央婷婷而立,双手向上,指尖轻颤,眼神蒙胧而甜蜜,像托着从天空洒下的月光陷入回忆,然后收拢在胸前,神情也渐渐变得哀婉。
  音乐响起,轻盈的钢琴曲像泉水一样蜿蜒流淌在冰面的空气中,编曲动作很有史昂的个人风格——华丽优雅,情感丰富,手部动作细腻,步法别致。她完全沉浸在曲目表现当中几乎忘我,到结束时甚至眼里还有泪光。
  “纱织鬼点子多,就是有时候太过标新立异。”
  沙加深有同感:“去年她的《女武神》输给了潘多拉的《安魂曲》,屈居亚军,其实她的动作难度和完成度都比潘多拉高,就是顶着一头鸡毛的头饰实在太减分……不过商业演出她倒是最受欢迎。”
  “你可别在她面前提这个,她已经是第二次输给潘多拉了。现在她俩见面,互相称呼是‘潘多拉大姐姐’和‘纱织小妹妹’。”
  沙加琢磨了两遍才回过味来:“女人的暗战真可怕。”
  “说什么呢?”纱织揉着眼睛过来。
  沙加冲穆笑了笑:“说你滑得很好。想喝点什么?”
  “可乐。”
  “可乐不行,橙汁。穆,你喝什么?”
  “红茶,谢谢。”
  纱织瞪他:“不让喝问我干什么!”
  趁着沙加拿饮料的工夫,穆拎着纱织的猫耳朵:“你不想第三次当亚军的话就先把这身换下来!史昂跑医院肯定是已经对你的品位绝望了,也就俱乐部惯着你!”
  纱织像只被拎着脖子的猫一样怂着头不吭声。沙加觉得这对兄妹的相处特别有意思,把饮料放在他们手上,继续说:“除了衣服,音乐最好也调整一下,钢琴虽然很不错,但是相对这首曲子气势太强了,我觉得还是改成管弦伴奏……”
  “主音最好是黑管和竖琴。”穆接过沙加的话头,“回去以后我给奥路菲打电话,请他联系乐团重新录一遍带子。”
  “哦。”纱织闷闷不乐地听完他俩给自己的节目抠细节,“我要回去了。”
  回去是沙加开车送的。沙加开车技术很好,但是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纱织百无聊赖,自己的手机又没电了,干脆借了沙加的手机玩游戏。
  无意间看到他的手机里有一个视频图标命名是“挚爱的”,她好奇心起,像猫看见毛线团一样蠢蠢欲动,忍了又忍最后没憋住,拿手机在沙加旁边晃了晃,问:“我可以看一下吗?”
  沙加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视线又移回前方。纱织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沮丧地正要把手机放回去,沙加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没关系,你看吧。”
  “这是……!”
  视频不是特别清晰,背景噪音也特别大,但纱织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三年前在哥本哈根世青赛时穆和自己的双人滑长节目《巴黎圣母院》。
  纱织的视线随着镜头一直聚焦在穆身上。戴着黑色泪痕面具的穆被称作“最英俊的卡西莫多”,当时敢直接遮住整个面部表情,只通过肢体语言就淋漓尽致地刻画出卡西莫多的深情和从自卑到勇敢的心态变化,这样的表现力即使在历代成年赛中也非常罕见。
  那是他们合作双人滑的巅峰,然后戛然而止。
  纱织看着沙加的侧脸,心里百味杂陈。这个明显手机拍摄并且从未在网络上流传过的视频,不用想也知道拍摄者是谁,她好像窥见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秘密的主人却坦坦荡荡。
  “那个……我不会告诉我哥的。”
  沙加不置可否:“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当初穆的腿是怎么受伤的?最早有新闻说是为了救你,后来穆专门澄清说是自己摔伤的,但是踝关节粉碎性骨折加韧带撕裂不是那么容易摔出来的,我记得之后你去德国休养了半年。”
  “这跟你没关系!”纱织捏紧了手里的手机,却因为沙加瞥过来的一个眼神泄了气,“更准确地说,穆是被我踩伤的。”
  手机视频里稍显青涩的穆还在一遍遍地表演,纱织支着肘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最开始我哥只是轻微的膝关节炎症,但是我和我哥都没有太当回事。当时我们在练习新的托举动作,他失去平衡……因为怕我摔伤,所以在空中时下意识地扶了我一下,我想收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之后我对托举动作有了心理阴影,也导致我哥伤愈第一次回赛场的失利。再后来我去德国接受了半年的心理治疗,也转项单人滑。”
  一路沉默。
  到了纱织的俱乐部,沙加帮她把服装包提下车,临走时对她说:“穆以前跟我提过一句,他是真的觉得这件事完全不是你的错。事实上我也这么觉得,是穆自己太不小心了。”
  纱织听完暴怒,把手机直接砸在他身上,摔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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